内河

1999/自说自话

2017/10/17

台风卡努

你不要走
降温了
大风里 雨下起来
所有人都无处可栖
秋天的枝叶飘飘零零
落了满地
雨里面的霓虹
让我总想起
初三化学课上
我用显微镜看过的洋葱表皮
那时我说它像紫色的灯火
他们却嗤之以鼻

我重新开始写日记
重又告诉自己
明天又是新的
到底是不是呢
我的床摇摇晃晃
到底断不了句

我在逍遥楼上
看江水流
黑色一定遮盖了暗涌
如同云层遮盖风暴的漩涡
有道是
风物长宜放眼量
鳞次栉比的楼宇间
是我的
我的一无是处的乡愁

风衣
这个季节的
证据
梦过这个景色
我也在景色里
风起的秋季 穿深色风衣
滨江道上
书店橘黄色灯光照我
我想起第一次来这里的九岁
老阿姨还在整理书籍
她慈祥像个母亲
说她记得我 一点没有说谎的痕迹

从小爱做学成归来的梦
我骨子里只渴求
被人刮目相看的初衷
这次回来
我特地穿风衣去那里
正遇上有风的日子
然而一站在现实
我便忘却幻想与梦境
我既不脱离
也不属于这里

我资历太浅
无法被人记住
无法被自己说服
六天后夜行
我和朋友坐在书店门口
哭了起来

哭什么呢?
告诉不了你
哭各自命运的不幸
哭各自的事 互相交换纸巾
真是好友
甜言蜜语没有
空有一腔泪水要流

卡努
请你留一留
人们心神不宁
担忧白鞋的污渍
担忧衣物潮湿
你却让我感到温柔
这个世界疯了
我只听见尖声喊叫
我看到万物都扭曲得不成样子
人类要在波塞冬发怒前
毁灭自己
而我在这洪流中站着
抵挡这场早秋的荒芜
或许是因为
我总是无法平静安心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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