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河

1999/自说自话

2017/11/21

我其实有很多话想多,不说的原因只有一个,是因为太多了。

譬如说,今天我们去strathfeild吃韩国自助烤肉,火车上满是人,我们饿得晕头转向。到店里已经三点,除了我们一个客人也没有,我们在诺大的餐厅吃了一个多小时。听说这家店排风不好,总是人多嘈杂,我们真是幸运,也算是得偿所愿,不虚此行。我已发现自己是亚洲胃,不能失去日韩中华料理;这家店肉类很多,吃到最后都没了区别,不过米汤很好喝,不知道怎么做出来的。我撑到没能尝海带汤,我很想尝尝,因为我喜欢海带汤泡饭,却不懂得做出正统的味道。店里的韩国小哥趁老板走了,在店里放跋扈的嘻哈乐,旧金属摩擦的背景和炭火烤着肉与铁盘的声音相得益彰,有种收音机的质感,只不过这收音机属于二十一世纪。

譬如说,吃完饭正好是中学生放学时间,这里是韩国区,遇到几个好看的韩国女生。本想再多逛逛,却没有找到大超市,加上下午大街上人来人往,让我很是不适应。不想再走,就搭下一班火车去Central。去的路上,我想了很多事。我的性格令我恨铁不成钢,我深受其害也深知其弊端,却不懂从何改起。

譬如说,走了一段路,竟然差不多消化完全,当然是找下一站食物。喜欢的甜品店四点关门了,我们只好去唐人街的鲜芋仙。我们点了芒果椰汁西米露和招牌芋圆,虽然前几天才吃了芒果,但正值芒果季,想想也觉得很美味。芋圆,上次回国没吃到,这次满了心愿。我们又坐在窗边的位子,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人潮涌动,没有停歇的一刻。

譬如说,我看着身边擦肩的每个人,心里默想自己变成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这么大个城市,也许只有我怀揣奇怪的想法。不知道光鲜的外表底下,谁也像我一样步履不停般的不停止苦痛。厌倦了。我不会多看一眼的人,至少却不像我懦弱自卑,不会跳上列车,实际上是惧怕人群的燥热。谁也没有资格嘲笑别人,但是,我不放心我的人生。虽然不算完美,但随便交换给别人,我的人生会被搞砸吧。

譬如说,我认真地考虑是否要转学来悉尼。换座城市,或许是个好的选择。一位老师曾教诲我说“不要试图待在自己的舒适圈里”,我深以为然。自己做出决断,不想以后痛苦。其实是不想痛苦,但是不可能做到。不是件简单的事,退学、再申请手续和租房事宜都得拜托姨妈来做,而生活在她身边,想象不出是什么感受。平时不愿求助,但已经到了求助的时候吧。
眼界太重要,身边的圈子太重要,走在高大楼宇间,时刻能提醒自己初心是什么。然而每天看着海,却容易随波逐流,以为世上只剩下海。人生会如何改变,我的生活到底该安放于何处?我也很想成为,海以外的景色。


譬如说,uncle tetsu的抹茶挞很好吃,我们每次去都会买六个。仿佛手里提着一盒树蛙,想到就暗自窃喜。中国城下面的epictea也好喝,服务生还是几月前的那个,做的珍奶挺不错。今天第一次进这栋楼,没想到里面家家生意火爆,且全是亚洲人面孔,让我以为回到中国。一家日料店的前台长得像小长泽雅美,对每个路过的人笑容灿烂,不知道会不会很辛苦。去逛二楼巨大的中国超市,我笑说有种回家的感觉,而想到方才置身人群的不适,心里动摇不安。


譬如说,我爱七点半还亮着的夏日天空。我爱一望无际的海上的黄昏,也爱余晖在玻璃森林中的反射。我曾经最讨厌日落时分,因为讨厌五六点光明的落幕、无法抱怨的饥饿感和疲惫的沉默。也曾经厌恶下雨天,厌恶安睡的好时分有人却在黑暗里无处可归。但我现在坦然接受,或许是因为这里天黑变得晚,晴朗的时段变长,而雨季还算清冽利落,街道干净得多的缘故。更多的,也要感谢独自生活给我的自由,能让我买自己喜欢的好看雨伞。
上一次在未黑的悉尼是好几个月前,我和我妹坐在杨国福麻辣烫的店里,决心要好好生活。看着仍然明朗的天幕下已经灯火通明,我们说真美啊,以后不要吃杨国福了,要多尝试新的事物。现在都记忆犹新,也多亏当时在这里写下了。
心境大不相同了啊。大致有在变好,许多事情都展露出清晰的头目来,我们仍然决心好好生活。至少天黑是越来越迟了,七点半还晴朗的天空,我太喜欢了。

我想说的还有很多,一字一句都在我脑海里叙述成信。有天也会变成岁月回礼的不寄出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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